鬼火也是一样，他的红色比三途多一点点，但距离“装满珠子”来说也还差得远。它从墙壁的砖石缝隙中生长出来，在墙角处延展成一片。

黛拉修女的目光在玩家们当中来回巡视，那眼神中饱含着毫不掩饰的疯狂与渴望。可事到如今，仍有观众难以抑制地埋怨起他来。大多数人都自行发现了吊坠后的数字，只有一两个看上去懵懵的，在旁人告诉他们后，才露出和萧霄一样恍然大悟的神情。

秦非面带思索倚靠在一抬棺材旁边，骨节分明的漂亮手指轻轻叩击着棺材板的边缘，发出令人不安的笃笃声。秦非没有将自己在地牢里和0号做的交易完整地告诉鬼火和三途。

一旁三人的眼睛倏地睁大了, 尤其是萧霄。

“每人每天交10元，可以包早中晚三餐，餐标是一荤两素一主食的盒饭，每日外加一瓶牛奶，物业给我们送到活动中心来。”他谴责地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小东西。

秦非没有忘记，大巴上的广播守则第四条：切勿攻击村民！“下则为河岳，上则为日星——”宋天不解：“什么？”

他的浑身都在冒着冷汗，被神父触碰到的那片皮肤像是着了火，如果可以，他很想将它从自己身上剥离下来。

“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？我出去买。”他试图将话题拉回正常范畴内。青年闭上眼睛，漂亮的面孔神色无比安详：“恢复一下体力，然后出发去找导游。”

就像一块石头砸向冬末春初结冰的河面，那平静的表象瞬间碎裂，裂痕如蛛网般蔓延。

“F级直播大厅蓬荜生辉！”他们想离开走廊往休息室去，却在迈动脚步的那一瞬间迸发出了一声声咒骂。

没几个人搭理他。

——直到这一次，遇到了秦非这么个看起来温和无害、实则十分难顶的硬茬子。“你刚才不是说你有事要办吗？是要办什么？”萧霄问。

忙音声响彻整节车厢。叮铃铃——说着他甚至长大嘴，想要去咬身旁束缚着他的看守。

恐惧，恶心，不适。

果然在副本里实力才是硬道理，落后，就要挨打！和他们这种刚从中心城最最底层爬上来的小主播全然不可同日而语，中间几乎隔着天堑。秦非垂眸，心知自己大约是来对了。

薛惊奇抛出了一枚重磅炸弹。萧霄在棺材里睡了一夜，今早起来后发现自己的san值回升了5点。有人提议，将那些尸骨通通挖出来，一把火烧了，或是换个地方埋了。

凌娜站在两人身后，闻言不由得嘴角微抽。修女只穿白色的衣服。“可惜了，这场面虽然恐怖度足够，但血腥度不足，要是这个女鬼会吃人就好了，直接把主播的头骨嚼烂！”

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。几道脚步沉重而凌乱地冲来，看守们正在一道道按顺序打开囚房的门，语气很冲地对屋里的人们吼道：

只有沉重的关门回荡在整条走廊。不知发生了什么, 正在直播的画面中，乱葬岗的地面忽然重重震动起来。

虽然已经过去十几年，可不知为何，在徐阳舒记忆中，父亲说这些话时的画面却依旧清晰得犹如昨日。弹幕无法直接交流副本剧情以及其他玩家的个人信息，这一点是众所周知的。吃饭让他们吃臭的，睡觉让他们睡棺材，过来两天死了三个人。

不是林守英就好。紧接着，黑漆木门被人推开，村长和导游出现在门外。好在，不知是不是因为变成了活尸后身上的气息变了，这一回，林守英倒是没有只盯着秦非一个打。

接下去的路程两人不再交谈。

如今这枚吊坠依旧和昨天下午刚拿到手时一样，崭新，光洁，圣母的怀中嵌着一枚空心的玻璃珠，里面空空如也，像一颗透明的气泡。艾拉眨眨眼，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：“啊……你说得对。”

……再说，从目前已知的信息来看，这场直播起码要进行七天，副本不至于在第一天的最开始就给大家设置一个必死局，这些棺材，十有八九和刚才的稻草人僵尸一样，只是吓唬人的障眼法罢了。

而且刻不容缓。既然一切不符合天主教教义的事都在忏悔之列，那NPC犯下的罪，一样可以成为他捏在手中的把柄。

为什么会这样？秦非不知道直播是否在继续进行。

这座古朴而又森然的村落，传承着千百年来最为神秘的文化之一。秦非：“？”

他打开弹幕界面，想要从观众的反应中寻求一点安慰，却被满屏“哈哈哈哈哈哈”彻底打入了抑郁的深渊。“小弟弟。”他咧开嘴，露出一个活像个犯罪分子的笑容来，“手上有没有多余的积分？”鲜血顺着祭台流向祭堂，村民们再在午夜时分，将祭堂的门以符纸、辰砂、糯米封上。

那要不就四角游戏吧？孙守义用眼神向秦非示意。薛惊奇话还没说完，从人群中，忽然传出了一道声音来：系统无情地打破了他的愿望。

这是一条顺畅的、合理的思路，正常来说都不至于有人会走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