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见2号玩家身上的血渍，修女当即脸色大变。而他只是渺小得如同蝼蚁般的玩家。

“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杀了8号”秦非没有立即回答。“至于这么复杂吗？我看主播一波单纯就是失算了，按照他本来的跑路速度，完全可以在救下那个小男生以后带着他一起水时长到关卡结束……话说也真是奇了怪了，怎么半个乱葬岗的鬼都跑去追他？？？”

如潮水般涌来的腐烂尸鬼、扑鼻的恶臭、吞噬一切的恐惧与绝望……

三声闷响应和着众人的心跳。……

说实话，这苹果甚至开了他的胃，现下腹中火烧火燎，比刚才饿得更加难受。这是怎么了？鬼婴从直播开始后就一直隐着身，直到刚才秦非进了卧室，将门关上后，他才乐颠颠地显出了身形。

而秦非也的确没有让她失望。可接下去发生的事，着实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。

……不。秦非的个人面板中，不断向上增长的观众数字每分每秒都在昭示着一个事实：有无数不知来处的神秘存在，正隐匿在屏幕另一头，拿玩家们肆意取乐。“表世界是我们踏入副本后的最浅层世界，受到严格的规则管控，一般来说，玩家在这个表世界中只要严格遵守规则，就不会触发死亡威胁。”

青年眨了眨眼睛，纤长的睫毛，掀起柔软漂亮的弧度。

“就算你知道了污染源在哪儿, 可是, 这样真的可以吗？”萧霄眉心紧蹙。反光的油漆在顶灯照耀下晃得人眼前模糊一片，秦非向那边走了两步，忽然发现一个十分奇怪的细节。

“是我们刚才的弹幕！”“我只是想问问你，如果别的圣婴在忏悔时和我说了一样的内容，还能得到主的奖励吗？”林业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，嘿嘿笑了两声：“这条小路没什么人知道，就算知道了也走不了，所以一般不会有人过来。”

那些玩家由于实力或是某种其他特质出众，早已形成了独属于自己的粉丝生态系统，就像现实世界中，那些热衷于给主播打赏的直播间观众一样，规则世界的直播间观众也会费尽心思，花钱讨好自己的主播。秦非总算明白两人那高达一万的好感度是怎么来的了。老人还在继续：“那家的男人四个月前死了。”

那人刚刚说的应该不是瞎话。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。这是……兰姆的第一次人格分裂？

更要紧的事？

“秦大佬。”

墨绿的绒布帘垂坠着，里面的人没有任何反应，就像是没有听见。

“重金求一个npc非礼主播！”他面无表情地举起手中的发言稿，公式化地读起了上面的内容。

“而且他们两个的地位怎么突然就翻转了呀，修女扎人都要向主播汇报，我真是无语了哈哈哈……”他垂眸，琥珀色的瞳孔中满是失落：“我还想和导游先生一起领略湘西的美景呢。”

这一次，祂已经将话讲得很明白了。

门的顶端还悬挂着一块匾额，只是上面的字迹像是被一层厚厚的落灰盖住了，完全看不清写的是什么。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风贯穿整座走廊，掀起年轻神父身上污浊的衣袍, 衣袂翻飞，在风中咧咧作响，像是一面在血色中舞动的旗帜。他真的要开始怀疑系统是不是故意针对他了。

“……”所有的细节他一概没有发现。

秦非闻言点点头。户籍管理中心不像其他分区管理处那样只工作半天，而是要连轴转，两班倒。

“滴答。”“话说早了吧，后面的麻烦事还多着呢。”

尸体存在或者不存在，都只不过是一个媒介，失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。一定是吧？一颗颗眼球。

蜂拥而至的灵体观众们就像冬季海洋中洄游的鱼群，从2楼往下看，密密麻麻的头挤满了大厅的各个角落。只是……三途上手掰了几下把手，秀挺的眉头紧蹙：“锁着。”

黑修女的存在，就是为了惩罚这些玩家！从小楼内部的光景来看，秦非推断，他眼下应该正身处在徐家搬离守阴村几年后的某个节点。秦非眨眨眼睛，抬手掀开棺盖。

“这你就不懂了吧，发掘新剧情和NPC，就是我们主播的拿手绝技, 上一场直播他也挖出了好几个新角色。”门边、檐下、道路两旁……几乎所有肉眼可见的角落都摆满了石质神像。

大厅内一片寂静，落针可闻。秦非对医生笑了一下。

“早晨，天刚亮。”

……

秦非目送着他走出一段路后，缓步跟了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