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前的屋子似乎变得新了不少，门上的漆面完好，秦非用脚尖在地上蹭了蹭，发现屋里落的灰也没有那么厚了，地板砖上纤尘不染，光可鉴人。“一定是这个，就是因为这个！”她的神色激动起来。

威胁算什么厉害招数？怀柔政策才是王道！

萧霄有些茫然：“我们要做什么？”

“等你离开迷宫，成功到达目的地以后，迷宫的存在与否就也不那么重要了。”秦非却不以为意： “这个副本哪里不阴森森的？”

耳畔是呼啸而过的风声，越来越浓烈的臭味在空气中飘散，像是有什么东西的燃烧，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腐烂。

见四人完好无损地出现，程松先是向他们点头示意，继而带着试探地开口：“你们怎么回来的这么晚？”迷宫里有什么呢？

“不行了呀。”此时此刻，会从那个方向过来的……秦非握着电话听筒的手一僵。随着他的脚步移动，铃铛声不断传来。

秦非一步一步走在狭长幽寂的走廊里，皮质鞋跟落地，发出介乎于沉闷与清脆之间的踏响：“估计，6号也撑不了多久了。”和玩家一样，规则世界的观众们同样有着清晰明确的等级划分。很可惜秦非看不见弹幕中的“撒旦”两个字。

他既不知道什么兰姆，也不知道什么医生。

他错了，他真的错了，这个人的脸皮没有最厚只有更厚，每次都能成功刷新他的人生观。

“你这个、你这个——”女人几乎失语了。刺头撇了撇嘴，偃旗息鼓不再发话了。他觉得这场直播里的这些人都有点怪怪的。

……当他看着迷宫的围墙将那个试图干扰他的NPC彻底吞噬以后，便没再多作停留，继续起身向前走。华奇伟飞速开口：“是一个穿着一身明黄色布袍的中年男人，手里拿着一个很像佛尘的东西。”

虽然鬼女否决了他的提议，但她说出口的话却无疑给秦非打了一记强效定心针。没等秦非回答，她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：“如果真是这样的话，那个13号也没在规定时间前完成任务，他不也没事吗？”

冰凉的，濡湿的，像是带着尖锐的刺。

哪像他们的漂亮老婆，手段一套一套的，把副本和NPC都玩得团团转。再死一个人就行。秦非的手指轻轻叩击着告解厅的木质墙壁，空气中传来有节奏的嘟嘟声，听得人心中莫名发慌。

他们是在说：他们已经三天没有离开过守阴村了。“别看了！这扇门会让人掉san。”孙守义闭着眼, 低声呵道。

对于秦非而言，眼前短暂的一秒钟就像是一根可以无限延展的橡皮筋一般，被拉伸到了难以想象的长度。“他摔向了桌脚，太阳穴磕在木头尖上。”

她忽然将整张脸凑到了秦非的脸前，鼻尖抵着鼻尖，她身上那股原本冰冷却香甜的气味消失了，转而被一种浓重到让人胃部直犯恶心的血腥气所取代。

透过那双空有兰姆轮廓的眼睛，秦非能够看见一个与那孩子截然不同的、浩瀚、磅礴，而又难以捉摸的灵魂。各种刀子、棍棒、铁链；

他们是新手，本来就应该躲在老手背后。林业一脸担忧，他将手指竖在嘴边无声地“嘘”了一下，做贼似的缓缓凑到秦非耳边，用气声道：“秦哥，我们要不要想办法先偷溜？”

他逃不掉了！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四四方方像个衣柜一样的东西是怎么用的。秦非扬了扬眉，这鬼婴可真是不拿他当外人。

程松沉着脸死死盯着刀疤，从他紧锁得能夹死苍蝇的眉头来看，刚才发生的那一幕肯定已经被这二人收入眼底了。“哦——是、吗？”

更何况，如果计划顺利，他们根本不需要将自己从僵尸变回人。秦非诧异地扬眉。

秦非抿唇，对萧霄笑了一下。“蝴蝶和其他操控流玩家最大的不同，就是它的每一个傀儡，都是心甘情愿被他操纵的。”秦非少年时期的运动神经很好，可近几年因为生病疏于锻炼，身体素质也大不如前，跑了没几步就上气不接下气。

光是在脑内构象这几个字——冰冷的电子女声在这一刻显得无比温暖动听，萧霄几乎就要热泪盈眶了：“直播结束了！走走走，我们快走！”

他的声调被他故意压得很柔，却带着一股异常冰冷黏腻的意味，落入耳中时令人感到十分不适。但这显然还不够。

秦非盯着那只手。

凭什么？青年笑起来，眼底散发着狐狸一样狡黠的光，瞳孔的颜色比平时更暗了些，像流淌的蜜糖。

而街面上游走的村民们也神色愈发僵硬，苍白的面色和木讷的肢体活动让他们就像一个个假人。他看向秦非。秦非缓缓将头向后扭。

萧霄来找秦非，倒也不是想要拖个人和他一起下水，或是咬死了一定要抱牢秦非这条大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