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是他眼花了吗？以秦非刚刚够到A级标准的积分，上积分总榜必然是不可能的。入夜时尚且明亮的月亮，不知何时被层层阴云遮蔽。

“走吧。”青年语气微冷。应该是得救了。

“主播这是认怂了吗？”弥羊听得有些牙痛，他们生者阵营的任务还是一团乱麻，死者阵营却说他们已经快要胜利了。

宋天的瞳孔骤然紧缩，想要后退，脚下却猛地一滑。

不同直播画面中，玩家们正各自在生死存亡之际挣扎。那些原本游离在各处的目光，瞬间汇聚在猪人脸上。游戏区，某条分支走廊上。

其实在副本里有个能力强的带队玩家对所有人都好，刺头很清楚这一点。但不知道为什么，他就是看薛惊奇不顺眼。

只有崔冉，自告奋勇。

“只要我收敛好自己的气息，即使系统意识到我的存在，也不会将我与污染源联系起来。”

他意识到，他好像真的来到了之前在祭坛边看见过的那片海底。从外观上看，他们应该是和玩家们一样的，被迫戴上了动物头套的人类。没有墙壁，也没有地板，从雪里挖出来，挖得坑坑洼洼，活像是直接用手刨出来的。

地面很脏，灰尘遍布，目之所及的范围内还能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，一块一块，大概是粘稠干涸的血，以及……碎肉。弥羊顿时焦虑起来：“那还磨蹭什么，我们快走吧。”秦非捡起那张纸条，打开一看，上面用漂亮的金色笔记写了一行字。

签订契约的双方需要同时捏住信纸两端，之后两人说的所有话都会自动呈现在信纸上。虽然这条走廊古怪致极，可它的确，依旧铺着蓝色的地毯。秦非眨了眨眼，清澈透亮的浅色眼眸中写满了无辜：“我就碰了一下。”

他动作飞快地将那些线插在写字台前的槽口里。那条夜色中的长龙正发出着强而有力的轰鸣，令后来的鬼怪们完全无法忽视。和走廊上随处可见的红色大门不同，这扇散发着青草芬芳与生命气息的浅绿色房间门，实在能够给人极强的心理暗示。

“我是玩家，拿到了死者的身份卡，地上这东西没什么用，只是系统捏出来的一具空壳而已。”也许现在根本不是12号。

林业现在已经距离机器不到一米了，他面前站着最后一个动物，而那动物正一脸迟疑地瞪着前方的机器，不知该何去何从。深坑中亮起星星点点的光晕，无数碎片从虚空中集结，汇聚在一起。

从始至终，照片都没有拍出神庙具体在雪山中的哪个位置，但最后这张从室外拍的神庙大门左侧，有一抹黑影引起了秦非的注意。

这或许会令他们怀恨在心。

他轻车熟路地走小道冲进员工休息室，进休息室需要刷卡，亚莉安上次给过他一张，俨然一副欢迎他常来的架势，秦非自然不会客气。“进入副本游戏会导致体力加速流失。”林业在游戏区规则手册的空白处记录着。出副本以后，秦非发现这玩意还放在自己的随身空间里，闲着没事时反而将里面的内容都看了一遍。

“我猜，那个神庙或许有不允许对神像摄影的规定？”

就在系统结束的那一刻，一道捏着嗓子的、堪称奇形怪状的嗓音突然从玩家们背后响起。

右边僵尸不会飞天遁地，他和秦非之间还隔了两只雪怪，想在一秒钟之内冲到秦非跟前是不可能的事。毕竟来到这场晚宴的人，原本就是抱着社交的态度出席的。

现在弥羊一颗老母亲的心全数扑在菲菲公主身上，他敢打包票，就算这个副本中所有人都背弃了那个青年，自己也做不出任何伤害他的事来。这就像是一场小范围内的定点爆破。什么情况？！

弥羊站在旁边冷眼看着，被眼前这离谱的一幕雷得七荤八素。

假如无法查验受害者的尸体，那么从凶手入手探查，也是一种思路。秦非望着一直乖乖站在角落的污染源先生，总觉得事情似乎从哪一步开始，变得不太对劲起来。很快便找到了向上的楼梯。

用力刮蹭，便透出底下暗红的原色来。

各式常见的家畜。下棋这种事，要想赢不难。

大爷丝毫不让，三条路堵死了两条，两名玩家只能并肩前行。啊，头好痒，好像要长脑子了！！

秦非觉得，刁明多半是昨夜又发病变异，控制不住自己，违背规则离开了床底，这才被屋里的另一只雪怪咬死。峡谷里的雪怪实在太多，即使有弥羊在上空帮忙挟制，光是地面上的那些就够玩家喝一壶了。在他狼狈的身躯后方，面容沉静的青年正双手抱臂，不带表情地注视着乌蒙。

一只手伸到楚江河面前，抽走了他怀里的罐头。

细细长长的条状雪痕遍布在雪洞内各处，上下左右到处都是，密密麻麻，将完整的雪面分割成如蜘蛛网般细密的块。现在秦非甚至不需要完全回头，便能在两侧看见那些树的影子。弥羊喜欢那种目标清晰明确的副本，最讨厌这种让人云遮雾绕的副本设定。

祂怎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，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