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左手本该牵着凌娜的手，但从不久前开始，他就再也感觉不到凌娜的存在了。石像，活过来了。空气中酝酿着沉闷的死气，令人的心跳频率不由自主的失衡，总觉得要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发生。

萧霄回头望了一眼，面露忧色：“你说，我们这样干，回去会不会被针对啊？”规则说过，为了尊重当地习俗，玩家们不能直视神像的眼睛，秦非先前一直下意识地以为，“直视”的后果大概会是触怒村民。昏沉的光线中，前方的人缓缓转过身来：

萧霄的脸都黑了，不就是一个女鬼，他见得多了去了，有那么可怕吗？旋即那手又向前探了一些。木质告解厅的缝隙中，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向内蠕动。

“主播好宠哦！”他那本该空无一物的右手，却被一只冰凉凉、湿漉漉的手缠住了。可呈现在眼前的却全然不是那样。

女鬼一个气闷，脸色更不好了。

副人格在里世界甚至都不算是单独完整的人。因此秦非决定，下午继续出去转转。

所有人都避开了他的眼神。该说的话都已说完，人群各自散去。大巴车内，除了刀疤以外，所有人在看见秦非拿出来一条新的电话线后都松了一口气。

后街一如林业所言，没什么人。

对方不由得愣怔了一下，他迟疑片刻，猫着腰，一路小跑到秦非身边坐下。王明明的爸爸：“今天儿子真是乖巧懂事。”秦非说这话时的语调懒懒散散，悠闲而轻缓，与萧霄紧张的模样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对比。

萧霄：？他们笑什么？

与此同时，系统提示女声又一次在秦非脑海中响了起来。那张被鬼婴贴在他手背上的符，竟然撕不下来了！“就算你已经确定那个NPC就是鬼，也暂时先别说。”他强调道。

是独属于人类皮肤的柔软和弹性，充满着鲜活的生命力。这的确是个看起来十分值得探索的地点，可凌娜并不想进去。但其实所有灵体也都知道，这毫无意义。

月亮沉沉地缀在天际线上，像是很快就要坠落下来似的。秦非听见自己身前那道声音轻声说道。

凌娜的眼前再次闪现过昨夜的画面。源源不断的观众涌入直播间，叮叮咚咚的奖励声在林业耳畔不断响起，但他已经听不见了。“1111111.”

但是名字起的这么敷衍，高低还是有点过分了吧。“……”他的脑海中浮现起昨天下午和刚才，十几个人在休息区中翻箱倒柜，撅着屁股找钥匙的画面。

女人当即便高兴起来：“你也是这么觉得的，对不对？”

可是这一次，他拿到球，却像是抓住了一把刚从炉子里拿出来的、还未燃尽的炭火。只是不知道那个神秘的“祂”，到底是什么时候在他身上留下的标记。秦非心里咯噔一下，顿感不妙。

或许，他的挂坠状态一直不变，并不是因为他的精神免疫比其他人更强。三途姐不在身边，他觉得他就像是一个被剥掉了壳的白煮蛋一样，随便来一个什么东西轻轻戳一下自己就会烂掉。程松皱眉：“试着敲一下门。”

“2号被带走以后，就变成了那个可怕的样子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害死了14号才造成的。”不仅看得见，还看得十分专注。

他还以为按这孩子胆怯的性格，肯定会躲得离神父越远越好。那张折叠床没有打开，对折放在角落里，旁边还有个大大的纸箱子，里面是叠好的床单被褥和枕头。

然而他们还不能跑。

说是修女服，好像也有点不太对。

0号也不明白，自己刚才为什么因为秦非那轻描淡写的一句话，就真的依他所言凑上前去了。秦非说这些话的时候, 修女还没能从她澎湃汹涌的怒意中抽出身来。如果有可能，他真想回到两个小时之前。

三人说话间，又有别的玩家朝寝室过来了。想到这里他突然明白过来：“你是说，我们现在是在教堂的里世界里？”

正是秦非想要的。

萧霄不由得有些焦急。三途冷笑。副本结束了，萧霄脸上那种像是被圈养的小猪一样呆呆傻傻的神色终于散去：“你终于出来了！”

“他又来了，林守英的鬼魂杀人了！”“我们不能……”5号吞咽了一下，半晌才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，“我们不能内讧，那样太危险了。”

诸如此类有关直播内容的讨论，在秦非那头早已被屏蔽得一干二净。

撒旦：“？：@%##！！！”

沉重的鞋跟叩击地板，在大门打开以前，秦非已经听出，来人是修女黛拉。希望在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特殊场景里，时间流速能够尽可能地慢一些。